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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那些酣睡的小伙子们附近,我瞧着他们,心中暗忖那对孪生兄弟,或者亚历克斯,或者凯德,是否也有这样的想法呢?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明白自己是在为主义而战,而这个主义在第一声枪响时便立即消失了,因为我们的主义实际上就是我们的生活方式,现在它已不复存在。不过我想他们不会有这些想法,因此他们是幸运的。
“在我向你求婚时,我不曾为我们设想到这一点,我只想到要在'十二橡树'村像过去那样平和、舒适而安定地生活下去。媚兰,我们两人是,因此我看见我们面前是一段长长的平安无事的岁月,让我们自由自在地读书、听音乐和做梦。可没有想到会像今天这样,从来也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我们竟会碰到这种局面,这种旧的生活方式的毁灭,这种血腥的屠杀和仇恨!媚兰,有什么值得我们这样做的呢----州权,奴隶,棉花,都不值得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们去蒙受今天所遭遇或将来可能遭遇的灾难,因为如果北方佬打垮了我们,前景将是不堪设想。而且,亲爱的,他们还很可能把我们打垮呢!

当时她才十四岁,那一天她站在塔拉农场走廊上,看见艾希礼骑在马上微笑着缓缓走来,他的头发在早晨的阳光下发出闪闪银光,那时这种感情便突然袭上心头,使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的爱情依然是一个年轻姑娘对一位她不能理解的男人的仰慕,这个男人的许多品质都是她自己所没有却十分敬佩的。他仍然是一个年轻姑娘梦想中的完美无缺的骑士,而她的梦想所要求的只不过是承认他爱她,所期待的只不过是一个吻而已。
读完那些信,她深信即使他已经跟媚兰结婚,但仍是爱她思嘉的;只要明确了这一点,她便几乎没有别的奢望了。她仍然是那个年轻的天真的姑娘,要是查理曾经用他那摸摸索索的笨拙劲和羞羞答答的亲昵举动轻轻挑动了她内心的情欲之弦,那么她对艾希礼的梦想就不会满足于一个吻了。可是她单独同查理在一起的那几个月光之夜并不曾触发她的情窦,也没有使她臻于成熟。查理没有唤醒她对于所谓情欲、温存、肉体与灵魂上的真正接触的观念,因此她才保持着这种天真未凿的状态。
对她而言,情欲不过是屈从那种不可理解的男性狂热而已,那是女性分享不到乐趣的一种痛苦而尴尬的举动,它将不可避免地导致更加痛苦的分娩程序。在她看来,结婚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惊奇的。她举行婚礼之前,母亲曾含蓄地告诉她,结婚是女人必须庄严而坚决地忍受的某种事件,后来她当了寡妇,别的已婚妇女时常悄悄说的一些话更加证实了这一点,思嘉很高兴,自己在情欲和结婚方面总算已经过关了。
思嘉与结婚这件事已经不相干了,但与恋爱则并非如此,因为她对艾希礼的爱情是不一样的,那是与情欲或婚姻没有关系的,是一种神圣而十分惊人地美丽的东西,一种在长期被压迫默不作声,但时常靠回忆希望来维持着的过程中偷偷增长的激情。
叹息着边用带子把那一大束信小心地捆好,又一次(第一千次)暗想究竟艾希礼身上有什么东西在避开她的理解。她想对这个问题思考出一个满意的结论来,但是与往常那样,结论不听从她那简单头脑的指挥,拒不出现。她把那捆信放回到匣子里,并且盖好盖子,这时她皱起眉头,因为她回想刚才读过的那封信中,最未一段提到了巴特勒船长。真奇怪,怎么艾希礼对那个流氓一年前说过的话有那么深的印象呢?无可否认巴特勒船长是个流氓,不管他跳舞跳得多么美妙,只有一个流氓才能说出像他在义卖会上说出的那些有关南部联盟的话来。
她向对面的镜子走去,在那里得意洋洋地理了理头发。她又神气起来了,就像每次看见自己的白皙皮肤和斜斜的绿眼睛时似的。微笑着漾出那两个酒窝来。这时,她愉快地瞧着镜中的影像,记起艾希礼一直那么喜爱她的酒窝,便把巴特勒船长从心中打发走了。至于爱着另一个女人的丈夫,偷看那个女人的信件,这些并没有引起她良心的谴责,因而也就不会妨碍她欣赏自己的青春美貌和重新确信艾希礼对她的爱了。
她开门,,走到一半便唱起《到这场残酷战争结束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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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ristinao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